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扁担寨的遗址外,十几支人相轻的毛病就又犯了,对诗的要求越来越高,说的话越来越针锋相对。
郭宁读书最少,很快就败下阵来,惹来那些书生好一阵冷嘲热讽,杨柳气不过同伴被人小瞧,就把莫毅的诗拿出来念了。
听了原委,莫毅点点头,“原来是这么回事。”
低头看看委屈的揉着耳朵的杨柳,他道歉道:“抱歉,大哥还以为你是因为想炫耀才念了那首诗,说了那些话,没想到你是为了给郭宁兄弟出头。”
“大哥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,我跟不跟你好了。”杨柳哭着跑回自己房间。
“这……”莫毅愣在原地,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顾盼儿叹了口气,“公子,小柳儿好像真伤心了,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哄哄她吧。”
兔美咬着手指头,“大哥,要我去看看不?”
莫毅想了想,摇头道:“算了,还是我自己去吧,天色不早了,你们回去休息吧。”
杨柳趴在床上哭了一阵,委屈的跟什么似的。
就听门吱呀一声开了,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大哥,气的她拿被子盖住头。
不理大哥了,再也不理大哥了,大哥对我有偏见!
“还生气呢?”
“哼!”
“好啦,是大哥冤枉你了,大哥向你道歉。”
“哼!”
“大哥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哦,还是热的呢,赶紧尝尝吧。”
“刚做好的桂花糕?”
“嗯,还烫手呢,现在吃最好吃了。”
杨柳悄悄掀开被子一脚,果然发现一碟冒着热气的点心,闻道桂花糕的香味儿,口水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。
当年当小偷的时候,能一把偷个大肥羊的概率其实很小,刨去给老大的孝敬,她每天不过勉强混个温饱而已,所以对点心什么的甜食,几乎毫无抵抗力。
莫毅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被子里,微笑道:“尝尝吧,很好吃的。”
杨柳撅着嘴咬了一口,顿时眼睛一亮,“这是抱山镇的桂花糕!大哥,你去抱山镇了?!”
“没办法呀,谁让我冤枉我家小柳儿了呢,不跑的远一点买桂花糕,体现不出我的诚意。”
听到这话,杨柳眼眶又红了,她很委屈的道:“大哥,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远是个惹祸精?”
看着委屈的吧嗒吧嗒掉泪的小丫头,莫毅有些心疼,揉着她的小脑袋道:“怎么会呢,我家小柳儿可是最讲义气的女侠。”
“那你干嘛上来就揪我耳朵不揪兔美的耳朵?”
“额……因为诗是你念的呀,又不是兔美。”
“那你为啥不听我解释哩?”
莫毅叹了口气,“好吧好吧,那大哥就实话告诉你吧。
这次大哥之所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揪你耳朵,是因为被你吓到了,所以有些失了方寸。”
杨柳一愣,“被吓到了?”
莫毅点头,“是啊,被吓到了。
你可不知道大哥那些诗句的威力,随便一首、随便一句都能让那些书生夫子惊为天人。
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,大哥真怕那些人当场把你杀了。”
“杀我,我念了那好的诗,他们还要杀我?”杨柳打个哆嗦,“大哥,你唬我的吧。”
“唉,大哥可不是吓唬你的。”莫毅道,“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,如果一个人太出色了,往往就会其他人的敌人,记住大哥的一句话,‘只有同道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’。”
杨柳想了想,忽然恍然大悟,“我懂了大哥,我如果表现的太厉害,会掩盖了同道的锋芒,也就变相剥夺了他们上位的机会!”
莫毅笑着点头,“真聪明,现在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吧?”
“嗯,我懂了。”杨柳不跌点头,“以后我再也不事事压人一头了,保命要紧,保命要紧!”
……
翌日清晨,莫毅带着众人打完太极后动身去往草庐。
途经大堂,昨日那位喝高了的斗笠老汉醉醺醺的爬起,也摇摇晃晃往外走。
老汉揉着太阳穴不住念叨:“哎哟哟,难受啊,难受,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喝了……”
莫毅怕他在路上有个好歹,忙上前道:“老人家,您这么走太危险了,要不……”
“叫兄弟,不要叫老人家,墨门没有老人家。”老汉不等他说完就挥手打断他的话。
莫毅一愣,旋即改口,“是是是,老兄弟,你要不去我房间睡一觉再走吧,这么出去实在太危险了。”
“不行啊,一院子的菜还等着我回去施肥,耽误不得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莫毅心说自己总不能看着他死在路上不管,便说,“不知道老兄弟家在哪里,要不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老汉没反对,说自己家在东门外,莫毅见刚好顺路便让老汉在门口稍等,自己让小二套了马车,与老汉同车而行。
除了东城门,他驾着马车行出七八里地,路过大小四五个村寨,却总不见老汉喊停,便主动问道:“老兄弟,你家还没到吗?”
“快了快了,再走一段儿就到了。”
莫毅耸耸肩膀,继续往前行去。
又走了三四里,眼看孔府和草庐都要到了,莫毅只得再次询问。
“老兄弟,还没到吗,这都已经到墨家草庐和孔府了?”
车厢里无人回应。
难不成睡着了?
莫毅掀开车帘一看,发现车厢里空无一人。
哎呦,那老人家难不成从后门摔下去了?!
莫毅的马车是他自己设计并让车行特制的,不但车篷可以打开变成敞篷,车尾还有方便搬东西的后门,要是老汉不小心开了门闩,真有可能一咕噜从后门滚下去。
“吁~”
莫毅赶忙拉停马车下车往回眺望。
坑坑洼洼的乡路上空无一人。
“莫毅,你来啦?”荆梁顺着他的目光往回眺望,“找什么呢?”
“我车上……”莫毅刚说了三个字,就被院中一个声音打断。
“呵呵,他这是再找我呢。”
荆梁和莫毅同时转头看去,发现那个戴斗笠的老汉正在菜园里撒尿。
“巨子(老兄弟)?!”
荆梁和莫毅互视一眼,前者有些惊讶,后者则是震惊。